【Romantics.8H】
研究生王黄趴，写个处于分手与未分手微妙平衡间的他们的故事。
祝你们圣诞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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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mantics.
0.
Romance
——不浪漫者的浪漫。
1.
一阵风吹过，茫茫白色笼上了热闹的城市。
又是一年圣诞节。
今年不似往年，雪来得格外的早。微小的冰花轻飘飘的从空中落下，在灯火映照中悄无声息的贴上大地，涂上一层又一层的白。
白天相比夜晚要热闹很多，处处人声喧闹，走在路上基本上都摩肩擦踵。而圣诞特有的节日元素也无一缺席，就像耳熟能详的圣诞赞歌，随处可见的圣诞花铃，花样繁多的圣诞商品，以及体态不一的圣诞老人——那是孩子们最喜爱的，他们会被他们哄得笑语不断，然后扯着父母的袖子撒着娇这样或者那样。被提出的要求平日里说不定会被拒绝，可每逢节假日的时候成年人总是异常的宽容。无论是谁，平日不舍得买的东西这是就像是成了一两块钱的炸糕，嘴巴一开一合，拿着信用卡的手大方一放自己兜里或者送给别人可以自由选择，选择后者的话说不定还能得到来自伴侣的一个能让心脏扑通扑通直加速的笑容，或者拥抱，或者是一个吻。
真是迂腐的节日。
2.
黄少天穿过一条条热闹的街道，路过一家家人声喧闹的商店，他裹紧了脖子上的围巾，从口中哈出的气凝作一小团白雾，不及片刻又迅速地消融在空气中。
他今天可没得空去约会，刚从G市飞回来就被告知几天后还有一个报告需要他临时准备，这还没休息够就要支使着去写报告，黄少天虽说表面上一如往常笑意盎然，殊不知内心早已叫苦不迭。
所以这其实也不是他圣诞节起个大早跑出门的原因。
黄少天再忙也不会忙成这样，他只是想趁大清早人也清醒的时候去做一件他想了很久也没付诸行动的事。
他跑到了R大的小公园直冲那座小桥去，他站在上面看着凝了冰的人工湖，又看了看周围一片枯枝败叶风卷冬残的惨淡景象，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两手做扩音器装放在面前，闭上眼睛冲着眼前一片空旷大喊出声。
我一定会忘了你的。
黄少天喊完之后心像是被刀狠狠绞了千百下。
3.
终尽生命的爱不属于他。
他想。
4.
黄少天从小公园跑出来之后遛到了圣诞气氛浓郁的街道上。
和来时没有什么区别，人们依然热情高涨，努力为国家GDP作巨大贡献。黄少天现在没兴趣努力建造小康社会，他只想安安静静地沿着街走到公交车站坐车去找喻文州商量报告该怎么办。
路边站着一个头挽圣诞花的小姑娘，怀里揣着一束在冬天也娇艳似血的玫瑰，小姑娘踩着绒靴向迎面走来的黄少天走去，眨着明亮的眼睛抽出一朵玫瑰轻轻地递到他的面前。
“需要一朵玫瑰送给心爱的姑娘吗？”她说，“免费的哦。”
黄少天看着这个姑娘，心里想着我哪有什么心爱的姑娘我只是个喜欢boy的boy。可眼前这个姑娘生的好看，再加上心里本能地不想拒绝一个女孩子，再加上...
但不管再加上什么都没办法否认他就算拿了又能送给谁呢。
黄少天沉默。
姑娘认真地等着他的回复。
盯——
回盯——
...
“好吧。”黄少天最终向内心妥协了。
姑娘柔柔一笑，让眼前的青年拿走她手里的花朵。黄少天拿过花朵依然站在原地，手插进口袋里在口袋里左翻右掏最后摸出了一条丝带。那丝带做工精致，看着像是被拉成实体的阳光，尾端被缀在上面的东西带着左右摇曳，金属制的小巧“W”通过一个小铁环和丝带融为一体，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晕。
姑娘看他手指勾勾带带将那丝带在花茎上绑了个蝴蝶结，下一刻那花又被递到了她面前。她微愣，看着眼前青年冲她眨了眨右眼还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心里噼里啪啦冒出了一大堆问号。
“反正我单身嘛要着也没用。”
“诶？”姑娘错愕。
“一会儿如果看到中意的人就送给他吧。”
黄少天松了手，迈开脚步向前方走去。姑娘转过身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拿着手里的花久久没能反应过来。
“圣诞快乐。”
青年背对着她挥了挥手。
5.
“狮子座今日运势走下坡路，不想面对的事有可能会不请自来，比如说金钱，人际交往，工作或者是...爱情。”
黄少天匆匆路过的两个穿着时髦的年轻女孩中的其中一个捧着手机，偏过脸向好友如是转述。
6.
往年的这个日子这个时间点他和王杰希还相拥着沉在梦里。
今年的黄少天在这个日子这个点挤着公交车。
7.
黄少天上了公交车后才发现坐错了车。
所幸下一站他要乘的公交车也经过，黄少天从车头穿到下车门，等他挤到地方的时候他差点窒息而死。
果然圣诞节好烦啊。
黄少天气哼哼的在心里埋怨，边用一种难以形容的动作跳下车，重新凝聚在人堆中。
即便下了车，站在车站等车的人也不少，黄少天四处寻寻探探，踮起脚瞅才瞅见一小块不太挤的地方。等公车的时候是难受的，黄少天走到那后就被吹了一脸的冷风，忍着打哆嗦的欲望，他颠着冷得像铁块的手去摸口袋里凉的像冰块的手机，按下开屏键，两个青年人瞬间跃到了屏幕上。
主角之一的他狠很地瞪着那只捏他脸的手的主人，同为主角之一的前任王杰希笑的一脸无奈地看着就着自己领口的黄少天。
啪！
手机被关上了，黄少天想刷微博的想法全消，只剩下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那节奏像是被打了兴奋剂。
“等过了这个该死的圣诞节就把它换掉！”他咬牙切齿道。
可心里明明在怀念着王杰希手掌的温度。
以及他滚烫却温柔的吻。
8.
车来的时候人们蜂拥而入，本就不空的车瞬间成了几欲爆裂的气球。黄少天站在原地像是被忘在战场的残兵哀叹自己的不幸，只能极不情愿地看着公车离他而去。
他低下头踢起脚边的雪，看它从白变灰，从灰变黑，从软至硬，又慢慢化作一滩污水。
这样会不会消磨掉对王杰希的思念呢。
黄少天不知道。
下一班车来得很快，在他的思念消殆之际姗姗来迟。人很少，暖气很足，没有那么多让人窒息的二氧化碳，特别好。
他踩过那滩被他当作思念的污雪水，踏进公交车的前门。
9.
两枚硬币被丢进投币口，撞到其他金属的时候叮叮当当地唱起了圣诞歌。黄少天抬手捶了捶有些酸疼的脖子向里走去，视线在车上不经意地一扫，后方车座零零散散的坐着几个乘客。
其中一个他化成灰都不会认错。
10.
消退的思念如潮水般暗涌，伺机卷起惊涛骇浪。
11.
“我看见他了怎么办...”黄少天的手指按得飞快，“老叶老叶老叶你到底在不在！！！”
“在呢。”叶修那时刻含着股慵懒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时不时还混合着纸张摩擦的声响，“看见就看见呗，你们又没血海深仇，搞得跟互相戳破身份的特务相见似的，那么浓硝烟味干嘛。”
黄少天对着只有自己文字泡的聊天窗口竖了个中指。
“其实你真没必要这样，王杰希这一年过的什么样你还想不到？”
“老子还受了大委屈呢！我怎么没见你那时候哄我啊？老子那时候大冬天的等他十几个小时都没影回去后就发烧了！发烧！差点烧傻了！”
对面的叶修突然没了声，呼吸声浅而绵长，书页翻动的声音也细不可闻。黄少天听他没了动静，突然也跟着消沉了下去。
周围的一切分外安静。
“你明明没提出分手，为什么非要告诉你自己你已经分手了呢？”叶修的声音突然柔得像风，从耳边飘过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黄少天隐隐约约想起一年前他发的那条：“这三年来谢谢你。”
为什么呢？
黄少天手指一滞。
“你到底在纠结些什么？”
12.
公车的玻璃上染着浓重的水汽，遮掩了窗外热闹繁华的景。
王杰希静静地看着黄少天走上公交车，静静地看他的表情从平静到惊愕再到假装平静，然后又迈着有些慌乱的步子坐到了自己前面的位置上。
王杰希丝毫不惊于自己的平静。
他就静静的看着眼前低着头应该是在玩手机的青年，依然是一头灿烂耀眼的金发，向下蔓延便能看到那一截露在外面的白皙后颈。
那柔软的触感比他们一起养过的猫还要好上千倍。
他依然安安静静地喜欢着眼前这个人，就算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像这个飘雪的冬天一样
——安静，了无生息。
可是，依然喜欢。
13.
黄少天的情话说得特别好。
他还记得那时候黄少天郑重其事地咳了两声，然后趴在他耳边小声地低语。
相恋之前，王杰希于他而言像风又像云，在身边无处不在，却遥不可触。
相恋之后，王杰希又是他生命里的一阵风，飘过他的心灵万里，所过之处处处生机，百花齐放，百鸟争鸣。
他就站在草地里，望到了远处王杰希的身影。
他想，那是生命。
14.
王杰希依然想做黄少天的风，滋润他的生命。
15.
王杰希不是个浪漫主义者，他以前也没做过什么他觉得很浪漫的事。
正因为不浪漫且不愿意去懂浪漫，再加上一些林林总总不可抗力的乱七八糟的事，他伤害黄少天伤害的足够多又无法去用浪漫的事弥补，直至最后委屈与悲伤混合着绽放，黄少天选择隔开他所爱的风。
虽然那时候黄少天没有说分手两个字，但那句话无异于给他们俩三年的恋爱判了死刑缓期执行。
王杰希这一年过得糟糕至极，稳重的人失去了他所依傍的根基，生活也过得飘渺起来，虽然他依然凭优异的成绩考上了研究生，选到了最好的导师，可是他总是认为少了什么。
大概是王杰希没了黄少天。
就像花没了叶，鱼丢了水。
生命会凋零。
16.
王杰希伸出手指在窗户上画了起来。
现在的王杰希没有往常写字的那股疯劲，每一个字他都是一笔一划地写，用尽真心。
“我在想你。”
窗画化作一张高清照片，王杰希按下发送键将它发了出去。
手里绑着双色丝带的玫瑰茎被浸染上了汗水。
17.
你看到了吗，我在想你。
18.
黄少天的身体剧烈地抖动了一下。
他看着那个一年整没联系的人给他发了消息。
“我在想你。”
我在想你。
他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心疯狂地迎合着，手指颤抖着快将手机摔落在地。
19.
他闻到了玫瑰花的香气。
20.
他转过了头。
缀着“W”和黄色丝带和缀着“H”绿色丝带化作蝴蝶结绑在玫瑰花上。
花后的王杰希笑得温柔，一如初见时那样简单直接的将丘比特的箭直直插进他的心窝。
21.
“看到中意的人的时候就将这朵花送给他。”王杰希说。
黄少天觉得这句话好耳熟。
“现在它是你的了。”
玫瑰红得滴血的花瓣在他眼前轻晃，好似那个圣诞送温暖的温柔姑娘手里的那朵。
22.
他像是卡了带的胶卷几乎凝固，只能看着王杰希汇满万千星辰的眼睛，一寸，一寸，逐渐凑近。
啾。
轻柔的吻落在了他的额上。
23.
声音还是他熟悉的声音，低沉，磁性，摄人心魄。
“三年哪够，我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做你的风，吹过你的心灵万里。”
“处处生机。”
24.
那么多机缘巧合谁还能说这不是命中注定。
25.
黄少天挂掉了和叶修的QQ电话，换到和王杰希的聊天窗口，手指轻动，一行字悄然跃上。
26.
夜雨声烦：我也在想你。
28.
Merry Christmas.
29.
不浪漫者的浪漫，一箭穿心。
- END.
